元凝站在一旁无声地看着一幕幕重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这里是怀策的梦魇，在这里的法术除了对怀策有用，对其他梦境里的人起不到一丝作用。

等他们折磨够怀策离开后，元凝缓缓挪动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他身边，他这次没有昏迷，而是眼神放空地盯着某一处。

元凝内心百感交集，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深入骨髓的伤痕，她手指微颤地碰上他的伤口。

“疼吗？”虽然这里是梦境，但确实是怀策曾经切切实实经历过的，那现实中被怀策灭了的魔界就是最好的证明。

怀策没有回答。

元凝坐在他旁边，伸出双手，依旧为他疗伤，怀策这时眼睛里才有了一丝波动。

她能力有限，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元凝知道现在怀策很痛苦，但她不知道怀策根本就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元凝见不得死气沉沉的氛围，想着吸引一下怀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会忘记身上的疼痛了，于是她开口笑着说：

“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

元凝偷偷打量怀策的反应，但怀策还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情绪起伏，元凝仍不死心，她自顾自地继续说。

“一秀才将试，日夜忧郁不已。妻乃慰之曰：“看你作文，如此之难，好似奴生产一般。”夫曰：“还是你每生子容易。”妻曰：“怎见得？”

“哈哈哈，你知道秀才是怎么回答的吗？”元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她的声音很细、温柔、又有一丝灵动的狡黠，在昏暗阴冷的地牢里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其夫曰：你是有在肚里的，我是没在肚里的。”

元凝笑得生理盐水都逼出来了，但怀策仍然没吝啬她半个眼神，元凝心想是不是自己的笑话不好笑，于是她又想起了一个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笑话。

“一把扇子和另一把扇子说话，你知道它们说的是什么吗？”

元凝期待从怀策嘴里听到答案，结果人家直接闭目养神，好像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元凝索性靠近怀策，在他耳边低语。

“疯言疯语！”

“把一只鸡的毛全拔了，它会怎么样？”

元凝是不期待怀策会理会她了，她直接兴致勃勃地说出答案。

“不会怎么样！因为没毛病！”

她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涨起一层红晕，空荡的牢房里都充盈着她的笑声。

怀策这时才睁开眼，认真地转过头，冰冷而淡漠的眼神此刻非常地别扭，看着笑着花枝招展的女子，真是从未见过。

元凝见状，止住了笑，但她刚刚眼里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敛去。

“不好笑吗？”

怀策周身气压变低，元凝知道他不感兴趣，心里有些失望，心想只能换一个办法哄他开心了。

方法在怀策身上不起作用，元凝就有事没事在他面前骂一骂那些可恶残忍的魔界众人，痛斥一下虚伪卑鄙、高高在上的天界老儿，顺便找着机会奉承怀策几句，以此来刺激他。

他半夜魔毒发作时，元凝就趁着没人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给他疗伤，虽然其他人暂时看不到她，但她灵魂越来越脆弱，还是谨慎些为好。

一日，元凝因为给怀策疗伤，仙力损耗过度，头枕在怀策的腿上睡了过去，直到天亮的时候，地牢外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怀策猛然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熟睡在他腿上的元凝，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

怀策眼睛闪过冷光，将腿一偏，睡梦中的元凝直接倒地，地面磕到她的下巴，她直接被痛醒。

元凝捂着疼痛的下巴，用愠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怀策，自己是因为他才昏睡过去的，枕一下不过分吧。

谁知这次怀策居然主动开口说话，“有人来了。”

元凝平静下来，仔细一听，果然有人来了，她现在也不确定除了怀策其他人看不看得到自己，保险起见，还是先躲起来。

元凝赶紧起身，躲到自己经常待的位置，这里有一大块石柱，关押怀策的地牢很大，四周有很多的石柱，看来是精心设计过的，所以这里的隐蔽性还是很不错的。

那人走了进来，又是和往常一样的一顿折磨，元凝心想：得快点走出这梦魇！

元凝这些日子都在琢磨，如何能让怀策恢复往日的生气，别人陷入梦魇不愿意醒来都是因为梦魇编制了一个让人自愿沉溺其中的美梦，到了怀策这里却恰恰相反，这里那么痛苦，每天都要经受无边痛苦，为什么怀策仍陷入其中，不想醒过来呢？

元凝决定和他讲讲外面的世界，说不定能勾起他的兴趣。

“其实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你的梦魇，你在外面可是万主大人，呼风唤雨，美女在怀，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就没有醒过来的欲望呢？”

“我跟你说，你要你觉醒过来，这里的人对你来说都是蝼蚁！”

“呵，我在意他们？”怀策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