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因着还没有开府受封,平日里仍都在宫中,再加上沈怀瑾盯得紧,故而这小半月来沈念安也没有机会与他相见。
至于她大鄢第一才女的事,在沈怀瑾的授意下自然没了下文。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怀疑那日赏花宴第一个捧她的人就是她的情郎,也有人说这几首诗乍听唬人,仔细品读也不过尔尔,担不起第一。
这些话沈怀瑾自然不会让人传到沈念安的耳朵,总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沈家兄妹自然高兴,这不单单阻碍了李璟他们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如此说来剧情当真是可以更改的。
可以更改啊……那就不会再出现那么惨烈的结局了,他们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的,多好啊。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同你的朋友们说实话,嗯?”沈怀瑾道,“难不成次次都要以沐浴为由?”
沈以容双手托着腮,眨巴眨巴眼睛:“待荷包的事情处理完就是了,总得自己做出什么事来给他们看看,免得他们成天骂我是恋爱脑是猪队友。还要众筹大脑送给我呢。”
沈怀瑾轻笑出声,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和他们学的新鲜词儿倒多。”
“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
“不必了吧。”沈怀瑾沉吟良久,“娘亲胆子小,别吓坏了她。若是告诉了爹,爹又对娘说不出假话,总归是麻烦。有你我在,沈念安翻不了天。”
“也是。”沈以容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了,我的荷包绣好了,前几日我偷偷打发下人去她那里瞧,估摸着她的也快了,不过我绣工不好,比不得她。”
“无妨。”沈怀瑾道,“只到时候糊弄她说开过光的东西不许随意打开就是了。”
“那赶明儿我就约她去寺里面,总归早一日捏在咱们手里,早一日安稳些。”沈以容顿了顿,又道,“可我还是觉得烦闷,分明她身份有假,与李璟那头是冒用了我的身份,又要与李璟一同陷害我,如今却只能装聋作哑。”
“既想成事,自然要耐得住。”沈怀瑾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必想这么多,不过有件事我倒要和你说说。”
“你年幼时在宫中乱跑走丢过,遇见了冷宫里同样年幼的李璟,你还记得吗?”
沈以容摇了摇头。
沈怀瑾笑骂了一句:“亏得人家把你当成黎明曙光,你竟半分想不起来了。”
“后来沈念安一年生辰,你把她一直喜欢的你的玉佩送给她了,这总记得吧。”
“这是记得的。”
“那件玉佩是你儿时外祖父所赠,入宫见到李璟那天,你恰好佩着。”
沈以容皱起了眉,整张脸像吃了一整个苦瓜似的:“所以,这就是他们和我说的,李璟把她当成我的真相?”
沈怀瑾点了点头。
“我的母语是无语。”沈以容这些日子和弹幕聊天久了,也学了他们说话的方式,“那还真够阴差阳错的。”
“还以为三皇子多大的本事,竟不想眼光不行,错把鱼目当珍珠,难堪大用啊。”沈怀瑾假装长叹一口气,又道,“不过话虽如此,但原本这缘分该是你的,若是你想去解释清楚,说不定也是一段佳话。”
“他若真的那么在意,早就会拆穿了。”沈以容微微摇了摇头,平静道,“就是因为他不在意,所以错把沈念安当成我那么多年。他心悦的不是沈以容,是那日懵懂天真的小女孩,小女孩是谁都可以,并非只能是我。”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最起码他曾在另一个地方与我不共戴天。”沈以容又道,“他如今已经做了不是吗,第一件事便是要毁我名节。”
“哥哥,话本子里面的我怎么这么傻呢?我送给他的荷包出现在冷宫,我竟没有半分怀疑他吗?甚至还感动了我们一家人,情愿以侧妃的身份入他的王府,如今叫我想想都觉得可笑。”
沈怀瑾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啦,我得走了。”沉默良久,沈以容才展了笑颜,“我的朋友们还在等着我呢,也该带他们去沈念安那儿坐坐了,这样鱼儿明天才好上钩呢。”
次日,宝禄寺。
“阿弥陀佛,既是姻缘之物,施主可以在隐蔽处绣上自己与他的名字。”胡子花白的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沈以容和沈念安,“再交给老衲手中,放在菩萨座下十四日,如此便可得以正缘,心心相印,生死不渝。”
沈以容故作娇羞,小声对沈念安道:“都说宝禄寺的菩萨,求姻缘是最灵不过的了,想来宫宴还有十五日,我提前一天来取就是了,妹妹觉得如何?”
沈念安看着她那绯红的双颊,暗暗捏了捏拳头,面上不显,只是笑着道:“那是最好不过了,想来三皇子收到必定喜欢呢。”
沈以容想了想,又垂下头:“不过我与三皇子……我觉得绣上双方姓名实在不妥,好歹我也该矜持些,妹妹以为呢?”
沈念安心里暗暗想着:三皇子何等身份,你一味装矜持就可以博得他的欢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