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打来洗脚水，一边催促池叔赶紧泡脚歇息。一边碎碎念。

“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个儿的身子，又不是年轻小伙子，这么快马加鞭的赶路作甚？石谦不是给你飞鸽传书，说了家里的情况么？主子的伤也好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竟作践这把老骨头，回头受罪的还不是你自个儿……”

听着这一声声的唠叨，池叔无比心安，这才是家的感觉。

“老婆子，你真好！”

“发什么癔症？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回头叫孩子听见笑话！”

“笑话啥？爹娘感情好，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个敢笑话？”

一切收拾妥当，于嬷嬷才熄灯上床，一夜辗转难眠。

清晨，见老头子醒来，犹豫道：“有个事儿，我觉得应该让你知晓。”

池叔笑道：“直说便是，这可不像你了。”

“”前阵子主子伤愈。我去潭柘寺还愿。遇到一个老乞婆，与之攀谈中，知晓她就是你那狠心的继母。

据她所言，他那儿子不学无术，染上赌瘾，败光家产，气死了公爹。

随后又被要债的活活打死。

剩她一人靠给别人桨洗缝补过日子，后来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这样的活计也无人找她做了。

听人说潭柘寺香火灵验，一路沿街乞讨，只为到佛前忏悔。

为当初买凶杀你忏悔，为溺爱儿子忏悔，为害的丈夫早世忏悔……

哎，我看她着实可怜。自作主张，把她安排在膳堂里了。你不会怪我吧？”

池叔听后，沉默良久才道：“事已至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做的很好。”

“嗯”

窗外，月朗星稀，蛐蛐儿越发叫的欢快。

…

辰时一过，石谦匆匆来报“主子，幽州传来消息，咱们的商队到绝狼谷中了埋伏，货物被劫，贼人手段残忍，未留活口。”

东方熤食指轻敲桌面，问道：“知道是何人所为？”

“据老崔观察，死者除木石砸伤和箭伤外。还有一些伤口似屈刃所为，刀刀致命，狠辣无比。对方在杀人后，能迅速带着货物逃离，说明善骑术……”

不必石谦继续，东方熤已然明了：漠北骑兵。

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跑到禹朝境内杀人劫掠。

见东方熤沉默不语，石谦道：“主子，不若属下跟着商队走一遭，去会会那帮贼人。”

“别急，你先把遇难商队的家属安排好，务必使他们生活无忧，别让人家寒了心。另外多备些货物，除了商队所需，其他我有安排。”

“是”

石谦出门没多久，石逊拿着烫金的请帖进来，“主子，贤王请您过府一叙。”

“嗯，知道了。”

贤王府，东方熤不是第一次来，绕过假山，走过一条曲靖通幽的小径，被小厮领到一片竹林中，桌上已备好酒菜。

贤王起身相迎，“东方兄，快请。”

东方熤拱手入座。

酒过三巡。楚无言才道：“实不相瞒，小王想去一趟漠北，据说，漠北王子僧格手中有一份潜在各地的细作名单。”

见东方熤不接话，楚无言又道：“听闻东方兄手下商队，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小王想借用一队人马同行，不知东方兄意下如何？”

东方熤沉思片刻道：“正好我夫妻闲来无事，不若同去领略漠北风光。”

楚无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才道：“东方兄，此行风险你可考虑清楚？”

“自然”东方熤道。

“那你还要与夫人一同前往，这可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我们是私下出行，不可能带太多护卫……”言外之意，无法保证东方熤夫妇安全。

“我们夫妻的安全，自己负责，贤王保重自身就好。”

楚无言见他执意如此，不好再劝，只得将随行人员重新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