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他们开始的激烈终是因为他的功能障碍不得不静止下来。
他努力了,但是非常沮丧,清儿却显得异常平静。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以为他养着单纯是看的吗?不是的。
后来,就一夜无眠。他们都是。
可能太累了,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就这样一直静止到早上。
天灰蒙亮的时候,他终于说了他的故事。
“十六年前,我就得了这个病。那时儿子一岁多。后来也因为这个,老婆和我离了婚。这些年断断续续地治过,但没有效果。”他叹了口气。
“这几个月,都是回重庆去吃中药了,但是也没什么效果。”他顿了顿。
继续道:“你见不到我的日子,除了出差,基本就是回老家调理身体了。”
“可是,你一直没有跟我说过,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我每天都在苦苦地等,”清儿第一次在他面前有这么大的情绪。“我也寂寞,我也孤独啊。”
“我知道,可是这种事对一个男人的打击有多大。”他惆怅着,语无伦次。
“你可问我过,是否介意?”清儿不能平复心情。
“清儿,这还用问吗?之前一个女孩子跟她扯了结婚证,她两个月就出轨了。”他淡淡地说,“我之所以没说,就是想要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可是还是不行。”言先生沮丧到了极点。
清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这么年轻,会守得住?就因为之前有教训,我才刻意瞒了你这么久。”言先生这才显示出他的歉意。
“所以,这些年我拼命地工作,我白手起家,工作是我快乐的。你还年轻,有些感受你并不明白。”他压低了声音。
清儿有点木然地听着。
命运总是这样无情的。
她要的爱,她要的家,她要的婚姻,她要的安全感,就是这样,永远差那么一点点。
她以为自己已经到达,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曾经是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啊,以为遇见了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避雨的人。
可是,命运总是玩笑一般地嘲弄她。她整个神经都木了起来。
在这里,她曾是多么憧憬着自己的未来啊。然后,来这么一出,她此时的怒气却无处可泄。
她以为她能忍受这无性地婚姻吗?别太低估人性的欲望,人性的本能。
她突然有点想笑了,就遏不可止地大笑起来,笑这命运的唏嘘。笑中带着眼泪。
一个字,苦。
言先生看她这样笑,有点惊慌了。“清儿,清儿”他忙不迭地呼唤着她。
“你以为我不爱你,我是太爱你了,从那棵千层树下面我看见你,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他靠近她,想把她揽入怀里。
清儿挣扎了一下,没动。她有点气恼地是,他耗了两年的时间来告诉她真相。
两年的时间啊。
“我又太怕失去你了。清儿,我已是一个老人了。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了的。”他声音也开始有点沙哑起来。
清儿还是没作声。
“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也会对你好的。如果有合适的人,你可以嫁,但是一定要经过我的同意。行吗?”他眼睛里有恳切的神情。
清儿还是呆呆地,默不作声。
“今天大学城还有一个研计会,我先走了。”然后,言先生顾自离开了。在清晨的阳光里留下一个淡淡的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