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最近迷上了听说书,有个说书老头每日快日落时分就去桥边,立着一杆子挂一块布,上面写着「天外来书」
每次等他去到桥头,就有不少人等着了,同时取笑他「天外来书」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哪有天外人。
老头人看着瘦弱,脾气不小。惹急了,他给你书一段精彩无比的文,关键时刻停掉,换一段。
再说一段,精彩部分又换掉。急得听书人,抓头搔耳,心痒如焚。
等你急不可耐时,扯着他的大旗走了。
周而复始,大家知道老头的脾气,想听的人都不再招惹老头,乖乖安静听书,一旦有人敢别苗头,群起而攻之。
老头得意洋洋,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听书,除了酒楼茶馆几乎无处可听,那是为有闲钱人准备之地。
老头让普通老百姓大饱耳福,让大家追崇不已,甚至有人想请他专门去说书。老头丝毫不考虑,直接拒绝,说自己之前粗野糟老头子,说书就图个乐呵。
酒楼掌柜也来请过一回,差点被听书众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了,说要断了他们的习文之路。
老头偶尔会讲四书五经,讲人伦理常。他想到哪讲到哪,京城趣事他都能知不少,至于真假多数人是不在意的。
酒楼掌柜怀恨在心,找了人去捣乱,还在老头经过的路上把他打一顿。
他第二日顶着鼻青脸肿的头,平时只讲半时辰的书,愣是讲了一个多时辰。
大家喷喷不平,要叫酒楼掌柜出来理论,掌柜大喊冤枉,第二日老头又被套了麻袋。
他们不敢下死手,毕竟人命不是闹着玩的。
老头第三日在桥头说了两个时辰的书,怎么精彩怎么来。
木秋经过点心铺子时去听了几回,觉得很有意思,第三天时老头离开,身后跟了不少人,似打算护送老头回家,木秋也去凑了个趣。
到了老头住的地方,老头回头双手抱拳作揖,感谢大家一路护送,请大家回去罢。
木秋看了个乐呵,准备也回去了,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在附近,她迟疑了会,决定多管闲事。
姚县令从安宁城族中调来了几个高手护卫后,再没叫木秋办过事,她正愁无趣。
她寻思在这外面溜达,显得自己也居心不良,等人群散了,她叫住了老头。
「您好,小女子木秋,拜访先生,不知可进一步说话?」
老头愣了一下,顶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老头子有什么可拜访的,姑娘,没事回家去吧!」他说完“嘶”的叫了一声,似乎扯到脸上的伤口了。
「您这附近不太平,要不要报个官?」木秋指了指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影「您看!」老头随着木秋的指点看过去。
「进来说话吧!」老头眼神沉了沉表情无变化「我家里就糟老头子一个人,你一姑娘家不怕,就来吧!」
推门而入,普通的小院子,一眼望到头。
院子里有一棵结满果子的枣树,青葱绿叶间缀满的青枣偶见几颗红枣。
「您这棵枣树长得真好,不知道上面的枣甜不甜。」木秋看着枣子心里琢磨着,不小心说了出来。
她讪笑一声,老头似乎没听见。
他往院子里的长凳一坐,也没招呼木秋,捞起别在腰上的酒葫芦,独自喝了起来。
木秋打量起老头,满头银丝,双手老茧纵横,一点也不似舞墨弄文之手,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庞,双眼精光乍现。
老头似乎忘记了木秋,自顾自饮。没一会就打起了盹,木秋看着闭上眼睛睡着的老头子,愣住了。
打量了四周,除了小院子,只有一间屋子。一张桌子,几条木凳,空荡荡的。
「看来是我多虑了,先生我先走了。」木秋尴尬拜别。
出门贴心关好门,等她离开,老头缓缓睁开双眼若有所思,他手指敲了一下木凳,在声音响起时,院子里出现一个人影。
「去查查」
「是」
姚明扬与许远一同回的,木秋已经习惯她们的父母官时不时上门蹭食了,他多数时候是孩子在家的时候过来。
吃完饭,他就与许远坐在院子里泡茶看着小初玩闹,偶尔小文会拉着阿福练会拳脚。
阿福对大小姐已经没辙了,大小姐干什么都要带着她,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
木秋平时也是依偎在许远身边看着孩子们玩闹。
「公子,桥上的说书先生您知道吗?」木秋喝了一口茶,太烫,烫得舌头发麻,赶紧用手掌扇了几下,许远递了一杯凉水。
她接过喝了几口,该烫的还是烫。
「就不能喝慢点,明知自己不能喝太烫的。」许远皱着眉看着木秋。
「知道啦!」木秋扁了扁嘴,因为烫嘴一激动,脸红红的,在不明亮的灯光下,皮肤晶莹剔透,被烫出眼泪水的眸子在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整个人烨烨生辉。
许远心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