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周升也已经站了起来,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竟然也开始恐惧了。他怕水深选错,那样的结局对水深太过残酷了。七日前,他向陈行秋汇报了关于水深的事情。依照军规,水深能够起床时就要离开北关归家了,是周升为他求情担保,让北关为他破例一次,进行了这场特殊的试炼,同时陈行秋也让他立了军令状。
成了,池水深无罪可以正常入伍。不成,直接定投敌叛国罪斩首示众。他入了北关,就已经可以按照军法处置了。
听着阵阵杀声,水深看向天空轻轻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
跪在地上的蛮族脖颈处已然鲜血流出,身体倒向了一侧
水深向将台处的周升行礼之后就向场外走去,场外新兵营的士兵们则一直在大喊着。
“池水深,池水深。”
周升此刻的心也终于落地。场外兴奋的人群中,只有谷满仓和阴生阳神情落寞。阴生阳头也不回地回营帐去了。谷满仓想劝说些什么,只是他也开不了口。
周升宣布休整一周,一周后步兵营骑兵营来选人。周升说完之后就下了将台找到了水深,周升看着褪去皮甲的水深腹部已经是猩红一片,赶忙招来军医并亲自送水深回了七帐。
众人离开后阴生阳猛地站到水深面前,拔出军刀放在了水深的脖子上。
谷满仓看着眼前一幕也是焦急万分。
“生阳,这是干嘛。快把刀放下!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的家人也会被杀的!”
阴生阳有些神经质地哈哈大笑。
“家人?我早就没了家人,我来北关就是求死的。我不是天生内向,我只是不想和你们这些人结缘。我终归是要死的,我怕。我怕临死时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我会遗憾,可我是人。我还是在和你们的生活中和你们结缘了,包括眼前这个我想杀了的家伙。他不是没有能力,他不是做不到。可那天他看到那么多人倒下,他都干了些什么!池水深你说你该不该死?我给你个机会,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在乎我们。你如果能把那些死去人的名字说出来,你可以活我自己会去领罪!”
水深看着眼前不似往日平静的少年,弹了弹他的军刀。
“让你们失望了,我很抱歉。可是说再多的抱歉他们也回不来了,我会为我做的赎罪。并不是弥补,我对他们的犯的错只能来生还了。我想证明给那些活着地死去的人看,水深不会再出现同样的错误。他们是吕三、冯帅、孔令山、曾家宝、穆离江、张庆之、宋拙冲。”
听着水深说的话,阴生阳把刀抬了起来。把军刀慢慢地收回刀鞘。接着向水深的大腿狠狠砸了下去,砸完水深之后就跑向了营帐外。谷满仓看了看水深就追了出去。水深看着帐篷的顶部自言自语。
“因为清清楚楚地记得,所以不是不在乎。那样就更该死。是吧。”
谷满仓追上了阴生阳,平日里总是有无数话题的男人,在此刻也只能静静地陪着眼前的少年。他们还活着,不能让他做傻事。阴生阳无声地哭着,谷满仓站在远处陪着,水深在营帐里也流下了眼泪。
过了许久,外出的二人回到了营帐里。阴生阳又走到水深身前。
“千万别做个懦夫去了重骑兵营,我会跟着你一起。直到有一天我可以杀了你为止。”
水深闭着眼睛问道:“那为何不是现在,等我伤好了。只怕你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我对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下手,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会觉得羞耻。”
谷满仓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也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羡慕水深的父母,有如此天才的儿子。他羡慕生阳的父母,教出了如此的儿子。而他自己会缺席自己儿子的成长,只希望自己的娘子能教他做一个善良的人。
一座城堡的大厅内。
“好难闻,你怎么破例了?”
“呲呲,你能理解那个小子所做的吗?”
“当然不能了,对待敌人就要如同秋风扫落叶。绝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和手软。要不然就是对自己和你的不负责。”
“你说得很对,可你和我对这些事的理解又有很多不同。正如你不明白我和那个人因为什么分道扬镳。在你出生之前,我们经历过一个比下面那小子还要光明许多的人。等我那天有心情,给你讲讲他的故事。”
“那小子身边的人也是有点意思。不可结缘,徒增寂寞。只是这缘起缘灭哪有半点能由人。”
“快去喝酒吧,别来我这感叹。我还要做实验呢。你就应该在自己的房间沉睡,这样我还能清静许多。”
“呲呲,你诞生就是为了听我说话的。快点变回原本的样子来听我说话。还有不要总想着躲开我,我想知道你在哪你是藏不住的。”
“我不要!你总是这样来烦我也去沉睡了!”
“多没规矩,你忙吧。我去喝酒了。这一段时间我尽量少来打扰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
分配的日子到了,水深又一次拒绝了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