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升在将台上也是忍不住了，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喊道：“池水深，人死了你想要的一切就得不到了。你究竟在干什么？如果你想死在今天那就继续如此，如果你想要的不是这样给我快些清醒过来！”

身上的疼痛没有让水深从奇怪的状态中解脱，可是周升的这句话让他恢复了些许清明。他不能死在今天，他还有誓言要去兑现。无论是对死去的故友还是对家人，他都有不能去死的理由。

可他还是不想对这三名蛮族下杀手，他改变了机械的防守开始对三名蛮族发起攻击。在他的进攻下三名蛮族只能勉强防守，很难再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又是缠斗了五分钟，这比任何一次的试炼时间都要久的死斗还在延续。

周升叹气了一声，让人宣布平局收场，这一消息也是让全场哗然。听到将台之上的喊声，以及周围新兵营其他士兵的咒骂声，水深也是收刀准备去搀扶谷满仓和阴生阳。虽然没有过关可最少他们活了下来。

在他转身时，背后突然传来了风声，水深的只来得及转身就看到了最开始面对的蛮族带着狰狞的笑和自下而上的一刀。噗的一声刀从水深的腹部刺入刀头在水深的背部钻出，水深面具下的嘴里同时喷出了鲜红色的血。这一刻眼前的蛮族已经不再是他原本的模样，他的面孔变换着，一会是金银，一会是那些议论纷纷的邻居，一会是夏至那日对自己父亲高高在上的宁忠。水深右侧的眼光黯淡了，左侧充满破碎之感的眼中则充满了兴奋之感。

水深仿佛没有疼痛感一般，反手就是一刀，那个偷袭的蛮族的头高高地飞了起来，他身体中的血喷在了水深的面具之上，水深身上插着刀，走向了另外的两名蛮族士兵。水深边走边用只有场上之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们是人，你们想回家。我认为你们是被逼无奈才做出杀害他人的事，是我的错。我生来就愚蠢，我总是为你们想好了借口，我会为你们开脱。一次两次三次，我原以为我在崖下就已经不是这样了。可事到临头，我还是做不到。我因为我的执念害死了自己的战友。想来我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池水深，两位蛮族也是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双方接触的一瞬，水深横刀格挡开了两人的攻击，一个加速的前刺就贯穿了一人的心脏。另外一人正准备砍向水深后背时，水深借着刚才被自己贯穿胸口的蛮族转了一圈，背后蛮族的一刀砍在了自己人的尸身上。水深趁着这次机会，从他的侧面砍中了他的脖颈，那蛮族咕噜噜了几声就失血而亡了。

水深解决了场上的所有蛮族，向将台微微鞠了一躬，就仰面向后倒去。谷满仓在水深倒地之前稳稳地接住了他。

周升让人喊来军医，让他们尽力保住水深的性命。自己则是满脸愁容地看着场地的中心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池水深醒来时已经错过了新兵营的结业仪式，这一次四千五百人中活着走出来的有四千多人。七帐的死亡数字是四百五十帐内最多的，水深夹着刀斩首三名蛮族，有效地鼓舞了新兵们的士气。结局和周升一开始设想地一样，有个好开头后面的试炼就会顺利许多，很多新兵都实施了以伤换伤的方式战胜了试炼对手。

水深昏死这七天，来七帐看他最多的人不是周升。而是第一天体能训练之后没有饭吃得那三帐的帐长，每日都来。同时也会劝慰谷满仓和阴生阳。

得知水深醒来的消息，周升赶到了七帐。同时让谷满仓和阴生阳都出去，他有话要对水深说。看到大步走来的周升，水深内心的煎熬变得更加剧烈。

“水深，我这次来只想确认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去留，同时也关系到那些因你而死的人是否值得。你以后是否还会出现那天的状态，不敢杀敌只会退缩？”

水深看着周升的眼睛。

“回禀总教官，以后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

周升点了点头。

“既然你说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你就要面对比之前还要残酷的试炼才能留在北关。这件事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原本新兵试炼临阵退缩者是要被直接驱离北关的。我爱惜你的才能看重你的未来，所以网开一面。给了你这个机会。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没人会救你。”

说完就起身向帐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补充了一句。

“你的那些战友本可以不死在那天，别让他们的死毫无意义。我可以忘记他们的名字，你不行。他们为你而死，记住这件事！”

又过了十天，水深的身体已经能够下床。因为水深的缘故周升并没有着急把新兵们分配出去。还是在那天的场地中央。

今天是水深自己一个人的试炼一对十二，周升没有允许水深佩戴他的无缺，场外站着所有新兵营还活着的新兵。

周升站在将台之上大声说道：“池水深临阵退缩，原本该驱离北关。可那日他最后连斩三蛮，本将有爱才之心。今日为他准备了一场死斗，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依旧是你们中的一员。你们同意吗？”

谷满仓站在人群之中第一个喊道。